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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盟·深度|拆除or新生,从红专厂看广州产业园的现状与未来
发布时间:2019.07.31        查看次数:1533


近期,羊城设计联盟携手腾讯大粤网“大话地产”栏目,邀请3位羊盟会员单位代表,齐聚羊盟理事单位天萌国际设计位于红专厂的天萌建筑馆,以直播沙龙形式,共同探讨“拆除or新生——从红专厂看广州产业园的现状与未来”这一话题。




再见红专厂——广州红专厂最后留影拍摄视频


2019年7月1日,广州红专厂正式开始拆除,这一拆引发了社会各界的热议。

红专厂作为广州最早的旧改样本之一,甚至被人称作广州文化创意产业园的鼻祖,它的“逝去”让人唏嘘万分,广州究竟还有文化艺术留存的余地吗?

当2009年红专厂项目开始运作时,政府就给红专厂敲下了10年限期的大章。在这风云迭起的10年中,也正好是中国各种艺术区、创意园遍地开花的10年。

“先锋”的清拆不禁让大众反思,产业园于城市究竟能起到多大的助力;面对汹涌的商业浪潮和繁杂的名目,产业园如何做出特色,在利益的吸引中寻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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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邀嘉宾&观点集锦



陈宏良

羊城设计联盟理事

天萌国际设计董事长、总建筑师


城市管理者需要思考产业园的方向,没有方向会走到绝路;

广州最需要的就是休闲空间,就好比沙漠需要绿洲;

城市更新要将新旧建筑空间进行组合,空间多样性才能体现出来。


丁劭恒

羊盟对外交流事务部副主任

思为国际建筑师事务所设计总监

香港注册建筑师

香港技术学会大湾区发展委员会委员


城市更新需要跨界,要让更多公众参与进来;

资本房地产的介入是城市发展不可避免的过程,但重要的是背后目的在哪里;

改造旧区,需要找到平衡点,想要文化、空间有多样性,就得有创意。


梅策迎

广东工业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副院长

黑盒子设计社区合伙人


政府需要对某些产业进行保护,它们在一定程度上经受不起完全市场化的冲击;

广州并非文化沙漠,只是政府推动力不够,并不是条件限制;

广州房地产实力很强,但也可以说,政府过分依赖于房地产的产值。


主持人

朱大尉——资深媒体人、腾讯房产华南区域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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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红专厂观广州产业园现状


腾讯:请问梅院长,红专厂属于金融城的规划区,土地价格一路飙升,让很多人觉得是房地产挤走了红专厂。在文化跟商业发展中,广州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


梅策迎:我是从事房地产出身,红专厂的拆除从情怀说,是广州文化很大的损失,但在城市发展过程中,确实很难避免。

我不赞成房地产把红专厂“杀死”的说法,这是一个经济规律。其一,随着城市发展,土地价值上升不可避免;其二,政府对文化创意产业园的支持力度不同,广州政府并没有很强的支持意愿。

从文化、创意的保护价值思考,即使经济价值不高,但它的去留值得深思。政府还是要对某些产业进行保护,毕竟它们在一定程度上经受不起完全市场化的冲击。


梅策迎:广东工业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副院长、黑盒子设计社区合伙人


腾讯:陈总作为和红专厂一起成长了8年的用户,在征拆的前期是否知情,你们的感受和感触是什么?你认为红专厂的意义对广州真的有这么大吗?


陈宏良:我是2011年8月份搬进来,到现在刚好8年。虽然有关拆除与否的信息,我们得到的也并不是特别及时和准确,但这8年我们是很开心的,也没什么好抱怨,心态很平和,因为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红颜薄命”非常适合用来形容这里,红专厂条件太好,地也太值钱了,盯上的人多,命运就多舛。

我们关注的重点不应该在创意产业园,所谓的创意产业园实在太多,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关系?问题是我们的城市真正需要什么?城市缺少什么?想留什么?

红专厂不仅仅是一个产业的空间,它有艺术的体验,让市民很方便地去接触到艺术、品味历史和文化。同时也是一个让市民休闲喘息,放慢脚步的空间。从这个角度看,拆掉是很大的损失,难道红专厂能复制到别处吗?


陈宏良:羊城设计联盟理事,天萌国际设计董事长、总建筑师


腾讯:陈总一直在创意园里做企业,最后还是选择搬回了写字楼,为什么?


陈宏良:首先红专厂由于10年的时间限制,当时考虑投入以及未来,谁都不敢下重本,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做。

曾经沧海难为水,在这里呆久了,我找不到一个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也是害怕重复现在的老路,过几年又要再来一次,是真的折腾不起了。


腾讯:创意产业园对城市公共空间有何影响?能不能促进城市休闲空间结构优化?


陈宏良:我觉得广州最需要的就是这种休闲空间,就好比沙漠需要绿洲。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多样性,空间的多样性、功能的多样性、以及新旧建筑的文化多样性。其实广州不是一个缺乏多样性的城市,只是我们没有办法打磨出更特别成功和为人所知的亮点而已。红专厂可能勉强算一个,但可惜也保不住了。


腾讯:但有人会认为无非就是一个创意园,拆了又怎么样,这种分歧大家怎么看?


丁绍恒:有分歧是正常的。红专厂的存在于广州来说是唯一的,如果视而不见,它很轻易就会消逝。市民对红专厂的欣赏,是基于点点滴滴生活化的积累,如果把它全变成高大上的东西,反而会回到单一的形式体系里。所以每次改造旧区,都需要找到平衡点。

想要文化、空间有多样性,就得有创意。你敢于在CBD里建足球场,瞬间就能变成世界级网红。只要你能想象得到,政府又有政策来鼓励配合创意,那么城市就有了独属的特质,而不是千篇一律。


丁邵恒:羊盟对外交流事务部副主任,思为国际建筑师事务所设计总监,香港注册建筑师、香港技术学会大湾区发展委员委员会委员


陈宏良:红专厂,估计我们只能哀悼了。但它就算是“死去了”,也希望会留下一些“遗骸”,比如大院里的古树、建筑、街道这样记忆性的东西。

很多案例中,旧建筑里面会生出高层建筑,或者往地下挖掘去扩大空间,让其他密集的旧建筑、古树区域保留下来。建筑的历史文化不一样,当进行新旧建筑空间的组合后,空间及文化的多样性就体现出来了。

我们还是需要乐观一点,其实还是有一些补救的方法。不是说红专厂能不能保留下来,而是说有历史有文化有故事的老建筑和社区,能不能以某种方式得以存留,给后人带来启发和满足感。多给大家一些机会,让多数人参与到自己城市的建设进程中,才能产生相互的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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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产业园未来发展趋势


腾讯:广州现在比较少有文化和商业结合的好例子,更多是把老的东西变成了完全的旅游景点,缺少古今结合的产物,想问梅院长怎么看待这样一个现象?


梅策迎:广州做文化创意产业有相当的基础。第一,广州有很大量的创意人口;第二,有历史文化底蕴,这是软硬件的基础。

但广州也有不太好的地方,就是过于商业化。政府不干预市场,有可能导致对创业产业不够重视。在政府层面的保护缺失,就会引起这种奇怪的现象。很多人认为广州是文化沙漠,其实只是实力没有发挥出来,因为推动力不够,并不是条件限制。


腾讯:红专厂的十年正是中国各种艺术区、创意园遍地开花的十年,从建筑规划的角度,广州这个城市最需要什么样创意园?


丁绍恒:所谓的创意产业园有很多是伪装的,没有产业在里面。这个跟城市的定位和长远的产业规划结构有一定关联。在政府和商业层面,需要有足够的眼光或想法去推动,否则最后的产品都是雷同。

广州本身非常有文化底蕴,留存了中西混杂的文化,还有岭南人文精神。这种海洋文化是包容的,广州应该更加多样性地去思考。

另外要结合在地性,要还原园区的故事和历史,才能找到唯一性。我们现在做的,偏偏就是把最好的东西抹掉,只留了一个壳。应该要挖掘最核心的内容,考虑怎么留存,并融入规划设计、建造运营,故事本身和衍生物都有附加值。

另外一点,我觉得应该有跨界的参与,不应该由政府或者资本说了算,当地社区的人或者住户都该有发声的机会。


陈宏良:举例来说,纽约高线公园1980年就开始停用了,一直存在拆除还是保留的争议,但有本地人在网络上发起“高线之友”这个组织,向社会募捐宣传,得到政府的支持。公园把周边艺术馆、美术馆等很多艺术社区都串联带动了起来,现在变成全世界的网红点。

我觉得一个有活力的社区,一定要大家参与进来。众人的创意掺杂,园区才能够有活力和多样性。

广州这么大一个城市,传承下来的东西很多。城市管理者还是要思考一下产业园的方向,红专厂就是因为失去政府的支持,没有了方向,才走到绝路。


腾讯:梅院长从学术或实际工作的角度来看,没有方向的原因主要是什么?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梅策迎:广州的一种特色是在以商业经济为先时,就会稍微忽略文化方面的意义。目前来说全国最牛的地产商都在广州,这也说明了广州的“商业土壤”是比较肥沃的,所以才能够真正发展起来。

但也导致了另外一个问题,我们处在一个自然生态系统,里面种满了桉树,桉树长得很快很高,就会把其他小的树种杀死。广州房地产实力很强,但也可以说,政府过分依赖于房地产的产值。


丁绍恒:多样性是对城市生活质量诉求的长远回应。如果什么规划都以短期、纯粹利润来计算,那么所有的东西都不值得做。

城市所需要的是创意,比如资源置换,香港做架空连廊系统做得特别好,从上环中环、铜锣湾一直到北角,它是怎么协调出来的?当你架空了首层之后,它又返还一定的容积率,就会有更多的机会去做创意。

创意产业园也是这样,资源置换可以不是纯拆,一部分发展高密度的房地产没问题。但如果全都拆除,就缺乏生活质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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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山之石:观香港模式看广州产业园发展


腾讯:香港西九龙艺术区就是一个典范,推出了相当商业化的模式,为什么说香港有这样的空间来发展,广州反倒没有,丁博士你怎么看?


丁绍恒:我觉得广州在创意园方面不算做得太差。红专厂现在有房地产和资本的介入,也是城市发展不可避免的问题。

但关键是资本背后的目的在哪里,是纯粹追逐利润?还是有社区的参与、关怀?或是有社会责任的成分在其中?

香港也有很多失败的案例,但是近年来做得比较好的是都市更新和旧区活化。香港除了房地产比较垄断之外,好的部分就是有很多公众参与的成分在里面。


腾讯:公众参与的部分主要是什么?


丁绍恒:就是在决策的过程中拆和不拆的选择,虽然讨论周期会长,但代价社会是可以承担的。香港对城市更新有一些独特的做法,比如保留原来的产业特征。我们应该怎么去留住曾有的历史,并把精神带到现代,这个是值得思考的。譬如南丰纱厂的成功,就是结合了很多周边企业、产业结构,传承又创新,让它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存留,甚至在原来的地方发展下去。

社会总要发展,破旧的东西总要更新,让市民生活质量有更大的提升是一个平衡的问题。


从左往右分别为:

朱大尉先生(主持人,深媒体人、腾讯房产华南区域总经理)

丁邵恒先生(对外交流事务部副主任,思为国际建筑师事务所设计总监,香港注册建筑师,香港技术学会大湾区发展委员委员会委员)

陈宏良先生(羊城设计联盟理事,天萌国际设计董事长、总建筑师)

梅策迎先生(广东工业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副院长,黑盒子设计社区合伙人)


红专厂的拆除已成定局,原土地的未来发展亦将会更体现城市发展的脚步期望在建筑不断更新的过程中,广州能够得到人与历史建筑的双赢发展。


羊盟与腾讯大粤网近期启动“筑梦人”系列设计师专访,已经对羊盟会员单位领军人物盛宇宏、叶敏、杨家声等进行了专访,羊盟公众号将于近期推送,敬请关注。


本文转自“腾讯大粤网”

监制 | 朱大尉

主笔 | 张丽平、文敏柔

摄影 | 刘俊华

设计 | 李晓蕾

录音整理 | 黄婉婷、杨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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